|
我的村庄和儿时美好时光 S+ R! a+ n/ e0 o
回忆就像陈年老酒,如蜜般醇。轻轻地抿上几口,不知不觉就醉了。2 k0 r/ m- p8 _) l& H- ]
——题记
6 p c* O. F( ^' C0 f: ]) ^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小时侯我问父亲为什么我会是一个农村人。父亲回答我说:“你应该为自己能生在农村而感到骄傲。”虽然那时我还小,不懂得父亲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从父亲的眼中看见了星辰般的光芒。
$ y; n8 W4 v3 J2 d' E 也许是因为小时侯年少无知,不懂得去珍惜,也许是村庄生活的平常。我从来不觉得村庄的特别。直到随着时光慢慢流逝,我也渐渐长大,才越来越感觉到家乡的温暖,村庄的亲切。
% G/ _! l3 D% Q$ s/ n6 H 我从繁闹的县城归来,走在熟悉的大街小巷中,看着熟悉的乡里乡亲,摸着熟悉的一瓦一砾,一种塌实而满足的情愫不知不觉涌上心头。忽然觉得自己想要流泪。我想着就是幸福的感觉吧。每当我想家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村庄的一切,一草一木,一点一滴,就全都随着思绪抖落时间的尘土,在我脑海中展现出来。
% e0 B6 t+ }& q$ E$ I村庄的山与河
- L% m# J1 A8 W- | 我们的村庄紧靠大山。由于地形原因,村庄看起来更像一座孤岛,耸立在四周村庄所不及的高处村庄与山的关系就像孩子与母亲的关系一样。小小的村庄轻轻地依偎在大山的脚边,仿佛一个孩子在静静地聆听母亲的话语。# Y+ \! b; ?- P. B3 p7 K- U
山是没有名字的。可是一座大山对于一个乌有无虑的孩子来说,有没有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小时侯,我们曾不知多少次爬上山坡,走在山坡上熟悉不过了的山路上。去酸枣,去掀蝎子,去做游戏。多少次从高高的山坡上望下,看那个害羞般躲藏在一片参天大树下的村庄,偷偷地露出一角来。那一角便是我的家。我们几个顽皮的孩子在山上快乐地奔跑、嬉闹。满头大汗玩耍。哪怕被荆棘滑破了衣服,被泥巴弄脏了脸蛋。' v- F6 p: q; P9 H) F. a
山上不知曾留下我们多少的欢声笑语。也不知大山可曾把孩子们的声音收藏起来?
4 S! l( ~2 T: Z 河是有名字的,叫做淇河。也许曾在很多年以前这条河曾经多么辉煌。可是等我出生后,她就已经老了。只剩下两三条小小的溪流慢慢地从西边走来,穿过那矮矮的桥洞,向东方蹒跚而去。留下一河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静静地躺在那里。, ~) a) v& h( x( Q
小时侯去河边的机会并不多。因为河离村庄比较远,父母也怕我在河边会出事,所以唯一能光明正大去河边的机会便是由奶奶陪着。奶奶应该是很幸运的了。老了,却还有一个比她还要老的母亲。因此奶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娘家一次。每次去,奶奶都会带上我。奶奶的娘家离村庄很远。那时摩托车在我们那儿还不多,父母又很忙。因此我们便要走好几里的路。回来时路过淇河,奶奶就会带着我去找一个有浅水坑的地方歇脚。我便可以在奶奶的看护下,到那刚好没脚的水坑里捉小鱼小蟹。但因为那时小河已经渐枯,所以鱼都非常小,螃蟹也几乎没有。抓回去的小鱼都让小鸡啄了去。唯一一次找到了一只螃蟹,回家以后父亲一看也是死的。) o6 D3 U! g2 t" a6 ^! J
其他去河边的机会就不多了。除非到了夏天,几个比我大一点的表哥偷偷去河里游泳时会带上我。但因为我不会游泳,所以只能一个人在靠近河岸的浅水里看别的人在河里玩耍。看到谁游过来了,便乘他不注意,给他撩上一脸的水。偶尔河边会有几个洗衣服的妇女,在远处边洗衣服边看着我们这群孩子发笑。但那时却又每记得我们有谁害过羞。
/ ` F+ v. ?" v8 E! g2 J a 后来河滩被人承包,人们开始在河里挖石子、挖沙。便渐渐没有了我们游泳的地方。
" x# c/ S0 M1 q( M7 A村庄的井与水9 w; _& p, u& I7 |" g' r9 v* p8 L
村庄边有几口古井。井是什么时候挖的我不清楚。但那几口古井边有我童年的影子,有我儿时的一些片段。
# [* ?/ F9 J# W5 T: @ 小时侯不明白为什么井挖出来里面就会有水,井水为什么会清澈无比,又为什么会冬暖夏凉。被我问烦的父母便告诉我等我上了学,老师会告诉我的。于是我在童年里唯一盼望的便是什么时候我才能上学。虽然那时脑子里会有很多希奇古怪的问题,但是却也从没有为此而破坏自己玩耍的兴致。因为那时从来不觉得还有什么更大的事需要自己来操心。/ l9 z/ d! |! \1 v
父母是不让我靠近井边的。他们怕我一不小心会掉下去。小时侯我很乖,便也不常到井边上。但在井边有一个用石头凿出来的长方形水槽,像一个小小的箱子,刚好容我躺下。这便成了我童年时的摇篮。每当父母去井边洗衣服的时候,他们就回把我放到水槽中。我便常常一个人或者和伙伴躺在水槽里玩耍、晒太阳。唱那古老的童谣:
: f, T$ ^' T. @/ t+ P: i$ { “摇啊摇,
) k" L( Z* j8 Z0 ]* F5 n# Z 摇啊摇,
4 @0 I* a5 _) |( i 摇到外婆桥。
# ?1 s8 U% g% W& s: j* I5 q 外婆请我吃年糕……”
- C- D5 y% k% h: P 后来村里人用上了机井。几口古井就不常用了。再后来水槽渐渐容不下我了,我便也很少再去井边玩了。
+ y* j& _, H# L: _+ \ 我是吃机井里的水长大的。机井到底有多深我不知道。据说很深很深。深的我们全村人用了几十年也没有把里面的水用完。6 Q) d! n8 \& u, c; P' O6 {# G
机井里的水不光是用来吃的,还要用来浇地。每逢无雨干旱,庄稼需水的时候,村里便会开机井,浇地。到那时,便又有了我童年里的一个乐趣。
# w8 e w) j+ W# i2 D, A" G 每年到了需要浇地的时候,我想最高兴的不是久旱了的庄稼,而是我们这群很久不曾痛快玩水了的孩子。那窄窄的渠道虽然不能供我们游泳,但是那清凉的井水却可以把我们在枯燥季节里的炎热冲的一干二净。到那时我们会玩打水仗。水枪我们是买不起的。我们只需找一个饮料瓶,在它的瓶盖上戳上几个小洞。一个自制的水枪就做好了。然后我们把这个自制的水枪灌满水,拿着它满村庄的追逐、嬉闹。清凉的井水泼洒在我们干热的身上,即使衣服湿光了也不在乎。回到家便会被父母骂。尽管嘴里哇哇地哭着,心里却仍然想着刚才的快乐。
4 n2 X0 C8 n$ Y) x7 H; ]6 O ` 现在每年仍然会需要浇地,只是我却再也没有机会玩水了。* w3 O; S2 m1 `& _5 A! K
村庄里的童年时光# F2 R1 D2 n" [1 O
小时侯,我曾用我小小的脚从村庄的东边量到西边,从南边量到北边,用了我半天的时间。便以为村庄很大很大。因为村庄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很少有机会到别的地方去。直到后来有了电视才明白,原来我的村庄是那么小。) X) L' _& u; O+ N) r- u
童年的时光是快乐的。因为我们有整个村庄做我们的游乐场,所以那时我们经常碗一个很值得一玩的游戏——警*察抓小偷。大家哪天来了兴致,便会把全村的小孩子们都召集起来,然后拉帮结派,开玩。那时候我二姨家的表哥和邻家的一个孩子年龄最大,他们俩便很幸运的做了小偷,可以享受被别人追的乐趣。于是童年的时光中便经常可以看见两个大小孩后面跟了一群小小孩,满村庄的乱跑。但他们两个人毕竟比我们大,也比我们聪明。因此到了最后,小偷没被抓到,警*察们却全成了俘虏,沦陷为小偷的喽罗。偶尔会遇到从地里回来的大人们。见了我们便会笑着打招呼:“孩子王又带着喽罗们巡街了?”
$ @$ a% A$ {, e0 t0 B0 V- {1 w 玩累了的时候,我们便会跑到邻近的一户人家噌零食噌糖果吃。家中的老大妈老奶奶笑吟吟地看着满院子的小麻雀唧唧喳喳地乱跑,却也从来没有阻止过。2 H! G I. \. o" g' c
童年是活泼的。我们欢蹦乱跳着一刻不停地消耗着生命里最处的那段时光,却没谁会想到“一寸光阴一寸金”,想到要珍惜时间。记得那时我唯一乖的时候便是陪着几个老爷爷老奶奶,夏天找个阴凉的大树,冬天找个向阳的墙角。一起坐在那里浑浑欲睡着消磨时光。等到太阳落了山,再在家人的呼唤中慢慢地向家走去。9 m; ~) K d/ k7 A5 b; A
一晃间,大山青了又绿了,黄了又白了。小河冰冻了又融化了,流水了又枯竭了。十几年的时间便在我的挥霍中流走了。我渐渐长大,村庄也老了。
; q( q! ^, v0 ~7 U2 @: H0 u再见村庄的四个片段: W- V6 p" Q0 x& ^
一、
) l3 U/ E4 z* Y; U+ M 暑假归来。途中路过淇河。我想象着儿时的小河向车窗外望去,却发现淇河变了。曾经满满的鹅卵石河床上堆满了镇上运来的垃圾,缓缓而流的河水现在终于也完全枯竭了。我拼命地想把儿时的小河与现在相连。却发现这再也不是我儿时的那可以让我游泳,让我抓小鱼的小河了。淇河死了。是水源枯竭了吗?回家以后,爷爷告诉我:几年前人们在淇河的上游建起了水库,把水都拦下来了。淇河就这样枯竭了。9 f$ i1 N. `/ J+ l' O c
二、
! ]* z% R; o) b8 V2 c/ q/ s 回到家时,遇到一个儿时一起玩耍过的伙伴,便走过去与他聊天。发现曾经天真的他还有我都变了,变的客气,变的成熟,再也找不到我们儿时的影子了。我不敢相信这便是曾经一起玩耍一起哭闹过的我们。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们都变了。也许是这几年的生活改变了我们,让我们变得生疏,也许是我们都长大了吧。
, G# ^7 [5 d! r, g" R; m: b+ x三、
1 u( P$ v* h6 |5 l# V% y/ w7 \# v O! A 回来前听说今年三月份时,有个下雨天,从山顶上滚下了一块巨石。回来后,我便随几个伙伴决定去山上看一看。到了山脚,发现山已经荒芜了。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儿时曾经走过的路,它已经完全被野草覆盖住了。好长时间没有人上山来了吧,怎么能不荒芜呢?我们在一片废弃了的平坦山地上找到了那块巨石。它真的很大,我们四个人手拉着手才勉强能把它抱住。顺着被巨石滚过的痕迹向上望去,巨石原来待在的地方裸露出了一片新的土壤,像是大山秃了一块头皮。大山她大概也老了吧,终于禁受不住风吹雨打了。我向山下的村庄望去,在被大树包围着的老土屋旁边,已经又建立起了好几家红砖水泥的新房。村庄也在改变啊!那废弃了的老屋还能支撑多长时间呢?许多年后我还能再看到这些长了几十年的大树和在风雨中苦苦支撑着的老屋了吗?我不知道。; X7 r+ k' G8 T% p/ r5 R& B+ R
四、
/ K; X2 J, L- ?7 v' Q2 Z% B 村里的小孩子们也都放暑假了。几个孩子很乖地在大人旁边静静地玩耍着,一步也不离开大人。村里的小麻雀们也不再热闹了,他们不再爬山、掀蝎子,也不再满村庄追逐着玩警*察捉小偷了。本来不怎么热闹的村庄更加安静了。连那曾经被孩子们拿着弹弓追逐着四处逃窜的小鸟,也敢站在人们旁边的电线杆上打盹了。唯有那几位闲着的老大爷老大妈仍然坐在阴凉的大树下絮叨着,浑浑欲睡。唯有村庄那几口长满了青苔的古井仍然静静地仰望天空,泛着阵阵清凉……
4 i% K. }3 R u: W" X后记# h% _: @, ]7 A$ Z2 t5 |4 V- E) K
看到村庄的变化,我忽然很怀念我们儿时的村庄生活。可是这毕竟不再是我们童年时的村庄了。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地变化。谁也不知道村庄今后会怎么样,不知道她的改变是对还是错,是好还是坏。但是现在,村庄一切安好。
' S% W2 j+ T* Q0 h$ P2 l' m 夕阳西下,留下一点余辉照耀着村庄,照耀着墙角边睡着了的老人和玩耍着的孩子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M# N* Y; V# v) o
天黑了。晚安,我的村庄。 |
|